我們聽的“布里亞瑪”一路穿越西伯利亞

　　對我而言，這次穿越西伯利亞好像舊夢重溫，甚至旅行的方式都一樣———日夜兼程。然而西伯利亞在它的廣袤和靜謐之后，也有很多看得到的變化，最明顯的一點就是：車多了，路爛了，油貴了。

　　3年前，貫穿西伯利亞的公路只有幾百公里較差的路面，行車非常容易；如今，這個數(shù)字可以反著說：只有幾百公里好路，其余數(shù)千公里的路面不是翻漿就是在施工。3年前，西伯利亞是寂靜的，除了你自己的車輪和發(fā)動機(jī)均勻的噪音，就只有西伯利亞鐵路上傳來的車輪摩擦鐵軌和不時響起的汽笛聲；而現(xiàn)在西伯利亞公路上，游動著貨運大軍，不少大貨車排出滾滾濃煙，逼得我不得不使用車內(nèi)循環(huán)。

　　有一樣變化不多，就是公路上的警察檢查站。俄羅斯的公路上，每個城鎮(zhèn)外都有警察檢查站，少則十多公里，長不過百余公里就有一個，碉堡般聳立在路邊甚至公路中央，切斷公路。來往車輛，必須減速或者停車數(shù)秒后，才能通過。一些可疑車輛，就會在這時被攔下來，接受檢查———外國車輛，當(dāng)然屬于可疑車輛。3年前走這條公路時，平均每天被攔截的次數(shù)在3次以上。這次的坐駕是高大的4700,還頂著個行李箱，我自知兇多吉少，因此格外小心，遠(yuǎn)遠(yuǎn)看到有警察局的路標(biāo)，早早減速，做良民狀。值得安慰的是，我們被攔下檢查的次數(shù)有限，有時警察已經(jīng)攔下我們，又揮動警棍，示意我們快快通過。盡管如此，警察檢查站，仍然牽動我們的神經(jīng)。

　　8月21日，我們遇到了第一個真正的麻煩。在馬林斯克城外，一個警察截住去路。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壓了路中的實線（已經(jīng)很難分辨），誠惶誠恐。然而警察將我?guī)нM(jìn)警局后，卻沒有給我罰單，而是仔細(xì)檢查我的護(hù)照，一分鐘后，他吹響口哨———大有斬獲。

　　凡需要簽證進(jìn)入俄羅斯的外國游客，每天住店時要做簽證登記。這個政策，是為防止外國人在俄逾期停留的。我們18號入境后連夜趕赴伊爾庫斯克，自然那一天沒有登記。這就是那個滿臉重重黃色汗毛的警察的收獲。他把我的全部證件扔進(jìn)抽屜里，得意洋洋地看著我。這時候我們唯一的法寶，就是中國大使館———我拿著手機(jī)告訴他，自己是中國記者，現(xiàn)在給中國大使館打電話。

　　這樣僵持了一陣，那個警察也開始打電話，手里掂量著我的證件。也許是我們的“大使館”招數(shù)奏效，兩分鐘后，他竟然把證件交還給我，又吹一聲口哨：“莫斯科，布里亞瑪！”

　　“布里亞瑪”是我們在俄羅斯最愛聽的一個詞———直行！

　　我給同伴們描述的愜意的西伯利亞之旅，被艱苦的日夜行軍代替。也幸虧我們開的是陸地巡洋艦，好壞路面通吃，兩天一夜下來，可以開到2100公里左右。夜里最困的時候，自稱“夜里歡”的胖翻譯張杰，頂替我開過最艱苦的幾個小時。